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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星星，有什麽特殊的嗎？”提納裏等她動作慢下來了問，沒有打擾她最核心的工作，也順帶地證實了自己想要了解明論派知識的想法。

“那顆星星的光芒……比別的星星都要黯淡，如果不是沒有月亮的日子，光芒就會被月亮完全遮擋，完全看不到它的蹤跡，所以只能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觀察到它的運動軌跡……”萊依拉一邊做記號一邊說道，“如果不是剛才恰好註意到它了，我今天就又要錯過它的觀測了。”語氣裏帶著點小幸運。

之前她就因為雨天錯過過一次，後來去了防沙壁，好不容易沒有雨了，又遇到了罕見的大沙塵暴，裹挾著沙塵的風暴吹的她睜不開眼睛，就算是在防沙壁上，也能感覺到黃沙的顆粒，最終便什麽星圖也沒畫下。

這對她的課題論文來說，可是很大的缺陷呢！

“原來如此，”提納裏擡眼盯著星空，想找到剛才萊依拉提的那顆星星，但是以他的眼力見，發現百米之外的蟈蟈輕輕松松，找到夜色裏黯淡的星星就有些強人的眼睛所難了，“我好像……找不到你說的那顆星星。”

他有些遺憾。

萊依拉提醒他：“你看到那邊最亮的那顆星星了嗎？一眨一眨發著藍光的那顆，在夜空中特別顯眼，我說的那顆星星就在它的邊上，要好幾秒才會眨一次光芒，頻率比那顆亮的要慢上許多，一般不太容易看到。”

提納裏按照她的建議去看，廣闊的星空裏單顆星並不好找，但在萊依拉指明方向後，再找到那顆特別顯眼的、閃爍著藍色光芒的星星就容易多了，而在那顆星星邊上，提納裏睜大眼睛找了兩分多鐘，才終於註意到旁邊一個偶爾閃著微光的細小星子。

確實黯淡，確實不容易看到，如果不是他內心早已有所懷疑，恐怕就會錯過那點微弱的光芒，以為是視野裏的一顆塵埃，又或者是單純的眼花了。

“我看到了，”他的心情有一點點激動，大約是發現了新東西吧，明明一直都存在於星空裏，卻被他第一次用心註意到，“它真的很不好找。”

“嗯，在剛才看它的期間，它的光芒稍微往北挪了一點，這就是它的行動軌跡，不過單靠肉眼看不大準，最好還是用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圖斯前輩推薦的星空望遠鏡。”她指了指擺在馬紮正前方的那個昂貴大家夥，買一個花掉了她兩個月的生活費，只能連著大半年都省吃儉用。

萊依拉起身走到望遠鏡面前，一邊操作一邊同提納裏解釋：“使用前要先調整一下焦距，因為星星的距離很遠，所以這個調整起來比楓丹的留影機還要繁瑣，要先轉這個按鈕，然後再轉這個按鈕，現在我的視野裏已經能看到那顆超亮的大星星了，然後我要挪動方向，找到在它北邊的那顆小星星。”

在萊依拉的動作下，鏡筒位置微微發生了變化，然後她繼續調整著焦距，最後終於發出欣喜的聲音：“好了，現在就可以看到那顆星星了。”

她把位置讓出來，示意提納裏站到那去看看，星空望遠鏡的價格昂貴，在教令院的所有學派裏面，明論派是最費錢的，就是因為這些昂貴的工具。

萊依拉選擇這個專業之前，也不知道這些工具這麽費錢。她只是學習的時候聽到旁人說，明論派的學者可以通過星象分析未來的天氣情況，甚至知道溫度的變化，對搞養殖和種植的家鄉很有幫助，這才一頭紮進了明論派的漩渦。

家鄉哺育了她，她也想回饋家鄉。

就是沒想到明論派如此天坑，教令院要求如此之多，她努力到現在都還沒能畢業，無法徹底地反饋家鄉。

提納裏站到了星空望遠鏡跟前，學著萊依拉閉上了一只眼睛，然後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盯著鏡片裏顯示的景象，因為是已經調整好了的，所以他輕而易舉地就看到了那顆星星，比肉眼可見更加地明亮，更加地清晰。

提納裏心情愉悅：“我看到它好像往上面動了一點。”

“嗯，這個就是它的軌跡。”站在他身側的萊依拉也擡頭看著星空，雖然兩人用的工具不同，但是他們看的是同一顆星星，“不同星星的運動速度也是不一樣的，有的星星運動的很快，有的星星運動的就很慢。不過因為星空距離我們太遠了，所以不管多快的運動，用眼睛來看都總感覺很慢。”

“這倒是跟我們生論派不太一樣，我們觀察的時候一般距離較近，觀察到他們的運動也很直觀。”提納裏回憶自己當年的經歷，“我曾經在雨後觀察過一隊出來覓食的螞蟻，我的視線就在他們頭頂，卻沒有螞蟻註意到我，他們很努力的前進著，我的步伐卻能輕松頂上他們大半天的努力。”

“這是跟星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但我們都在觀察這世界，都在記錄他們的行動軌跡，分析他們背後的原因。”

“我想，這就是我們這個課題的出發點，不同學科之間雖然差異巨大，但也有可以彼此合作的地方。”

他忽然覺得，原先這個搬出來只是為了試探萊依拉獨立學術能力的課題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如果最後能夠順利進行，那教令院將迎來新的變潮！

越來越欣賞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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